大明皇朝(四)- 逐鹿天下彭子辉 著 长江文艺出版社 图片
大明皇朝(四)- 逐鹿天下彭子辉 著 长江文艺出版社
朱重八出家于觉寺,有许多和尚都欺生,让他干这干那。但是有个小和尚对他很好。这个和尚叫惟仁。他比朱重八大一岁,知道朱重八的家世,有善心,处处照顾他。朱重八刚开始去城中化缘时,好几次空着袋子回来。惟仁怕他被长老赶出门,就同他一起去化缘,恳求几个熟悉的人家多施舍些米,分出一些给朱重八。
朱重八每天早课后,天尚未亮,就去打扫山门和佛殿,其他很多不是长老和住持吩咐的杂事,他都主动去做。朱重八还到方丈住处为师傅打扫地面,收拾房间。元朝的和尚婚娶与饮食方面,多无明令禁止。高彬长老有妻子,朱重八称她师娘。她与丈夫同修同住。师傅师娘口头不说,却喜欢朱重八伶俐勤快。
住持德祝房内有许多经书和俗书,墙上还挂着几轴水墨山水画。每日早课后,德祝在窗下研墨写字,口内喃喃有声,在抄经文。于觉寺里只有他一个会讲经的和尚。朱重八每天早晨到德祝房间里洒扫完毕,就去擦拭经书柜上的灰,将藏经柜擦得光亮可鉴。德祝口中不说,心里喜欢。
朱重八忙撇下扫帚,跪下叩头道:“弟子很想认字,请师傅赐教,弟子诚心学习。”德祝道:“起来,起来,从今天起,师傅每天教你认几个字。”他从书柜上拿出两册书,一本是《三字经》,一本是《千字文》。德祝让朱重八坐着,教朱重八认识两本书里的第一字。
朱重八平生第一回认得的字是“人”字,原来与人形一个样;第二个字是“天”字,原来一个最大的东西就是天了。朱重八欢喜地说:“师傅,我还认得三个字。”德祝道:“三个甚字?”朱重八道:“于觉寺。”德祝念声佛,笑眯眯地问道:“你却知道于觉是甚意思?”朱重八道:“弟子不知,请师傅示教。”德祝道:“所谓慧生于觉。佛者觉也;人有觉心,得菩提之道,故名为佛。寺名唤于觉,意在皈依的人有一日能在此大觉悟,不要终生沉迷。”朱重八似懂非懂,双手合十,向师傅致礼。
此后,朱重八每天清晨洒扫后,都到德祝房间里认字读书。朱重八记性好,师傅教的字他全能记住,日间无事时,就在佛台的灰上用手写字。不过一个多月工夫,朱重八能认一百多字,虽然不太明白两册书的意思,很多句子却背得出来。
到了这年十一月,因蝗灾及瘟疫太盛,寺里几十亩田,收了不到几石租。寺内存粮不够二十多个和尚吃到秋天;出去化缘,施舍的人家也越来越少。长老终日愁苦,最后找理由打发和尚们各自散去。朱重八很舍不得惟仁,给长老、住持求情,说了许多好话,长老说:“如今是僧多粥少,存粮都快没了,惟仁不但要走,过些日子你也得去云游。”朱重八无奈,与惟仁哭别。惟仁说他回老家盱眙去。寺里只剩长老夫妇及其儿子惟信、住持德祝,还有朱重八。寺里早就没米了,一天吃三顿青菜粥,饿得朱重八眼冒金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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